家里有五六本像冊，這在80年代已是彌足珍貴，里面的照片基本都是媽媽拿相機拍的。她熱愛拍照，也熱愛記錄我成長生活，過10歲生日、期末考試拿獎狀、放假去爬山......每一張照片背后，都寫著簡單的說明和拍照時間。在我剛出生的時候，媽媽有一個塑料印花殼的日記本，里面也是記錄著我的每一次成長，第一次抬頭、第一次翻身、第一次會走路、長出第一顆小牙……絮絮叨叨地記載著，沒有過多華麗的修飾詞，卻透著一位樸實媽媽的對孩子炙熱的愛。

自從有了相機后，照片替代了文字，成為記錄我成長的重要載體。照片里的院子、大門口、絲瓜藤下，和表弟的嬉戲打鬧、與隔壁小孩一起跳皮筋、穿著新衣服去上學，那些場景仿佛都歷歷在目。每一次與親戚好友一起翻看，都興趣盎然，它幫我們記載著流逝的歲月。

修復前后對比照

相冊里，也有不少媽媽自己的照片。讓我印象特別深刻的，是一張穿白色運動服打羽毛球的照片。那是一個夏天的傍晚，路邊的洋槐花沉甸甸的壓滿枝頭，散發低調而清新的花香。媽媽揮舞著球拍正和爸爸決一勝負，那矯健的身姿，一頭利落烏黑的短發，笑容滿面。

我總覺得媽媽應該一直都是30多歲的打球時的模樣，永遠不會老！

相冊在我高中以后漸漸停止了更新，學業變得繁重，生活似乎也沒童年那么快樂。手機開始逐漸普及，相機和相冊放在床尾的柜子里，都很少再拿出來。記得2010年，爸媽來南京看我，我帶他們去逛夫子廟、中山陵、玄武湖，也照了很多照片。一周后，當他們坐車回老家，我獨自在電腦旁翻看那些照片，看到他們臉上的皺紋和越來越多的白發，百感交集，不由心中酸楚。